“什么军官?运来了什么人?我一点也不明白。”伯爵夫人说。
娜塔莎笑了,伯爵夫人也微微一笑。
“我知道您会答应的……我这就去说。”于是娜塔莎亲了妈妈一下,站起来向门口走去。
在大厅里她碰见了父亲,他带回了一些坏消息。
“我们耽搁得太久了!”伯爵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懊丧的表情,“俱乐部关门了,连警察都走了。”
“爸爸,我把伤员请到家里来了,没关系吧?”娜塔莎对他说。
“当然,没问题,”伯爵心不在焉地说,“问题不在这里,现在我请你不要管鸡毛蒜皮的事了,帮着整理东西,得离开,明天就走……”接着伯爵给管家和其他人下了同样的命令。吃午饭时刚回来的别佳也讲了他听到的新闻。
他说现在人们都在克里姆林宫挑选武器,说尽管拉斯托普钦的传单上说他两三天内要发号召,但大概还是下了命令让所有人明天都带着武器去三山,那里可能会打一大仗。
当他说这些话时,伯爵夫人胆怯又惊恐地看着儿子那快乐、燥热的脸。她知道假如她说哪怕一句让别佳不要去参加这次会战的话(她知道他为即将来临的会战而高兴),那么他就会说什么男人哪,荣誉呀,祖国呀之类的话,会说那些毫无意义的、男人才会说的固执话,而且你还无法反驳他,事情就会更糟。因此,她希望在此之前带着别佳——以她为保护人和靠山——离开,她什么也没对别佳说。饭后,她把伯爵叫过来,含着眼泪求他快把她送走,如果可以的话,就在今天夜里。这之前她一直表现得毫无畏惧,而现在她以女性那种出于爱而不由自主使用的手腕说,如果她今晚走不成的话,她会吓死的。其实现在她并不是假装,她现在什么都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