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广俊哈哈一笑,说:“老布,你还给我来文绉绉的,好啊,说吧,我听着。”
布小朋就背起来,他只记住了其中四句:“薄酒可以忘忧,丑妻可以白头,徐行不必驷马,称身不必狐裘。”
布小朋背完,孟广俊又是哈哈一笑,说:“照这个姓黄的说的,他出来当官干啥?我们出来又是图啥?不必狐裘,我们不当这个兵,我在家当工人,你在家当农民,不就完了吗?老布,甭信这种狗屁歪诗,得不到的人才这么说,其实都是蒙人的,反正我是不信。”
布小朋知道自己白说了,轻轻叹口气:“老孟,那我只能祝你到了北京,一切顺利,一生顺利。”
孟广俊有所触动,点点头:“那我谢谢兄弟。”愣了愣,突然又说道,“调往北京,可能走上了一条不归路。”
这话听着让人心头一颤,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,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味道。二人当下也都没想更多,继续往前走。不知不觉到了北门口,两个岗位上的士兵,认识二人,老远就一齐打敬礼。孟广俊挥挥手,想起什么,说:“老布,咱俩一起站会岗吧,就算告别了。”
布小朋笑了:“这个主意好。”
二人正好都穿着迷彩服,便走到哨位前,两个士兵见状,急忙把头盔、武装带和佩枪摘下来,递给二人。二人装束完毕,站到哨位上,面对面望着,仿佛回到当年,都有了一种威武、神圣之感。凡是在这个哨位上站过岗的士兵都不会忘记,这座大门正对着北京天安门,当年的老兵、班长、排长、连长们都是这么说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