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尔苦恼的日子从此开始了,这是他有生以来最惨淡的时光。
扎尔基离开公社,搬走了。保尔脱离了生活常轨,心情异常压抑。他站在车站的天桥上,失神的目光望着下面来往奔驰的机车和车辆,却什么也没看见。
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。这是一个叫奥列什尼科夫的共青团员,砖瓦厂的团支部书记。此人满脸雀斑和疙瘩,既善于钻营,又自命不凡、目空一切。保尔一向很讨厌他。
“怎么搞的,他们把你也给开除了?”他问,一双白森森的小眼睛在保尔脸上扫来扫去。
“是的。”保尔简单地回答说。
“我说过多次,”奥列什尼科夫迫不及待地表白,“你图个什么啊?遍地都是犹太佬,他们无孔不入,到处发号施令。他们巴不得开店赚大钱呢。当初你上前线打仗,他们却安安稳稳地坐在家里。
如今反把你给开除了。”他不屑地哼了一声。
保尔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盯着他,预感到要出点儿事。他控制不住自己,用手一把抓住奥列什尼科夫的胸脯,怒不可遏地将他晃来晃去。
“你这个地地道道的白卫分子,卑鄙的娼妓,你胡说些什么?你在对谁说这些话,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富农?浑蛋,你知不知道,我们城里被白匪枪毙的布尔什维克中,有一半以上是犹太工人?你啊,哼!你在跟谁说话?连你也钻进了反对派?这帮浑蛋都该枪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