妪婢拾囊而行。三人乃复采蕨。以为时早,遂漫行及于水泽观音。既至,始谋徐徐履童山而返。斜阳在山,光景奇绝。道旁之草,受日如然,孤松倒影,修可数百尺。更望山下人家,炊烟已上,四无行人,但有归牧。武男、千岩骈肩而行,浪子步随其后,已过山谷。武男曰:“吾失一行杖,汝辈少待,吾将往掇取而归。”浪子曰:“亲爱,我且同行。”武男曰:“我奔越而往,汝何能逐?”遂置蕨于地,狂奔向原路而趋。武男既去,浪子无言,去千岩少远,独立而望武男,及不见而止。千岩即曰:“浪子君。”浪子本他顾,尤不欲其作是称谓。然千岩复近其侧,呼曰:“浪子君。”浪子此时不能不答。既回顾,见千岩二目灼灼然,则又趣而少远。千岩曰:“吾为君贺新婚之喜。”浪子不答,红晕被于双颊。千岩曰:“今君新婚乐极,此至可庆。噫,应知尚有一人弗乐者。”浪子莫答,但以雨盖之顶拂道旁之草。千岩曰:“浪子君。”浪子不得已回首曰:“何事者?”千岩曰:“夫以男爵之尊,益以多金,可云意得,故吾为君称庆。”浪子不怿曰:“是何言?”千岩曰:“身事贵族之人,且富,亦不问其人之为贤为愚,竟委身事之,此贵族女子之情性,本尔尔也。”浪子生平和婉,至是忽大怒曰:“此语当向之武男,若向我言者,可云无武!汝前此以书予我,又不明吾告父,此宵小行为,何取于足下。”千岩亦怒,咬牙言曰:“汝乃敢尔!”方欲言时,忽有村人以马至山上,见为贵人,则脱冠致敬,而乃不辨其为何氏人者。千岩屏立不动,遏其怒气,转为鄙夷,言曰:“既不之屑,则以原物见还可尔。”浪子曰:“还尔何物?”千岩曰:“即尔所恨恨者。”浪子曰:“今无有矣。”千岩曰:“然则安往。”浪子曰:“似此鄙秽之言,付之一炬矣!”千岩曰:“无第二人见之乎?”浪子曰:“安有人见!”千岩曰:“汝幸勿愚我。”浪子曰:“汝勿喋喋挠我。”此时浪子怒视千岩,而千岩亦作一种惭愤狡毒之容相向。浪子滋惧,则回首他顾。此时武男已奔驰至,浪子释然嘘气,知不为千岩所困矣。千岩乘武男未至,尚呼曰:“浪子君,吾尚一言,前书若未毁,幸勿为武男及若父母所见,不尔将抱其懊悔于无终。”语后伪掇野芳于地上。而武男已扬行杖于空中而舞,呼曰:“尔二人待我久矣!吾奔越而往返,故气促莫止。杖固得矣。”因曰:“浪子胡为变色,其患作耶?”此时千岩得野海棠,置之襟间,答曰:“浪子君防尔迷路故尔。”因大笑以掩其迹。武男亦笑曰:“归矣。”三人遂徐徐向伊香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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