骆宏勋也只当他们各有私事,毫不猜疑,回至厅上,商议往嘉兴之事。鲍自安叫了自家两只大船,米面柴薪带足,来回的动用,省得下船办买,公人看破被捉。各人打起各人包裹,次日绝早上船,赶奔嘉兴去了。
及至嘉兴北门外,将船湾下,带了几个行李,余者尽存船上,一直来至府衙左首,果有一个大庙,门额上一个横匾,上有三个金字:“普济庵。”
众人进内一看,庙宇虽大,却无多少僧人,只有一个和尚、两个徒弟,徒弟俱皆小哩,不过二十上下;外有一个烧火的道人。濮天鹏称了三两银子的香资,外赏了道人五钱银子,借了他后边三间厢楼住歇,吃食尽都在外边馆内包送,又不起火。和尚、道人甚是欢喜。濮天鹏故作不知,问和尚道:“府太爷是那里人氏?”和尚道:“昨日晚上到的任,说姓王,闻是北直人,未曾细问是那一府那一县,贫僧出家人,也不便谆谆打听他。”濮天鹏闻得王伦已进了衙门,心中甚喜。临晚之间,大家用了晚酒,各各上床睡卧,养养精神。谅王伦昨日到任,衙门中自然慌忙,一时不能安睡,专等三更时分,方才动手,众人虽睡,皆不过是连衣而卧,那里睡得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