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之惟不解:“既然这是他自己故意安排的,他又怎会真将人打死?刚才他还喊冤呢。”
“因为他打死的本就是个死人。”
“父王,你怎知道?”之惟刚问出口,就意识到了什么。
兰王轻笑出声:“傻孩子,我怎会不知道?”
原来父王早已得悉了他的打算,索性将计就计地控制了他——阿贵大概怎样也不会想到,正是他的自作聪明将己推上了绝路,而旁人只需顺水推舟。之惟心头一动,奇怪竟会是释然多于惊惧,轻松大于感慨——莫非也是这春雨之故?眼看那春泥深处,经此一夜濡润,明朝又必见新绿连天。
于是,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也振作了起来:“父王,那咱们什么时候去提那张当票?”终于明白了父王此来的目的,猜到那小小一张当票或许能解开一切谜团。
“我们现在就去。”兰王回答。
“现在?”之惟望望漆黑的天。
“我等不得了。”兰王一意前行,似已永远不会让脚步慢下来。
之惟今日已是第二次听他说这话,抬眸,只见那清湛的瞳中燃烧着烈焰,成这海雨天风中唯一无改的坚决。脸颊上不知为何突的一热,他连忙紧跟上去,不允许自己的步伐再落在后面。
不多会儿便赶到了那家当铺,他依了父王的交代前去敲门,软磨硬泡终于叫醒了熟睡的老板。那老板絮絮叨叨地拨着算盘,几两几钱,听得之惟差点贴两片金叶到他脑门上去,却被兰王阻止,他的眉宇间虽也布满了焦急,却仍是耐心地等到了那老板算完,付了该付的价钱。之惟这才恍然,若真掏一枚金叶将该引来多大的猜测,不由钦佩父王的细心和忍耐。